去也终须去，住也如何住！若得山花插满头，莫问奴归处。”——严蕊《卜算子》

最近无意间看到这首词，无意间想起了一位故人，无意间写下这几行字。

2017年，我在杭州西湖附近的一家叫新金碧辉煌KTV.做编辑推广工作，而办公室里，
经常会有各种各样的女生过来面试。

此前，我一直觉得女生做夜场是一件非常不好，甚至可以说是自甘堕落的事情；
直到我无意间认识了一位99年出生来KTV做夜场的女孩子。

当时我就在办公室，听着业务经理和女孩子的对话。

“你多大了？”

“17。”

“99年的？”

“恩。”

“以前做过夜场没有？”

“没。”

“怎么会想要来做夜场呢？”

“我没钱。”

“你的意思是你需要钱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会喝酒吗？”

“不太会。”

人事经理是一个性格比较好的女人，她很细心的和女孩子聊着，慢慢的，女孩子似乎适应了
这种新的环境；当然，每天的司空见惯使我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大的兴趣，
我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。直到总经理开口问我“阿华，今天要推送文章咯！你以前那些配图太LOW了，
等下我带薇薇（女孩子准备在夜场用的名字）去化妆打扮后，你给她拍几张照片，做成封面吧！”

我这才抬起头来，女孩子很青涩，见我看她，有些腼腆的低下头；色泽润和的秀发随着
她低头的动作从肩上滑落，溅起一阵温柔的香风（我记得这是兰花飘柔洗发水的味道）
；纯白色的衬衫，浅灰色的牛仔裤，白净的鞋子；如果再加上一本书，一个藤蔓间的长椅；
就成了校园一角最美好的风景。

但是很可惜，即将迎接这个女孩子的是昏暗的灯光，年长但不一定有魅力的中年男人，
喝不完的酒，唱不完的歌，甚至会有更大的伤害。

迫于种种无奈，我们终将变成对自己最陌生的人。

思考片刻后，我对人事经理说“姐，她现在这个样子不需要化妆，我来给她拍照，
绝对能与酒吧达成最完美的契合。”其实，我只是想为她留下纯真年代的最后一张照片。

拍完照片后，我拿给女孩子看，她挺高兴的，也有些失落，想必她也知道这张照片究竟意味着什么；
只是选择了这条路，便再难回头。

聊天时，我才发现她也特别喜欢文字，喜欢诗词；我问她最喜欢哪个诗人，
她说严蕊；我说不知道；她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，然后把这首《卜算子》发给我。
我问她，你为什么喜欢严蕊呢？她说，因为我觉得我和她是一类人。

后来，我决定从那家酒吧离开时；她来送我。

我说“我走了，离开这座城市，打算去西藏看看。”

她说“很好啊！记得要多拍照片，多写文字，然后发给我看。”

我说“好，等我到了那边就给你寄明信片！”

她说“好，那我等你的明信片。”

忽然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，空气似乎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，我仔细斟酌了很久，
小心翼翼的问道“你还要待在这里吗？我知道的，你并不喜欢这里。”

她抬起头，以45°角仰望天空，幽幽的说着“我需要钱，很需要。”

我突然想起周星驰和张柏芝在《喜剧之王》里的对白。

“我养你啊！”

“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，傻瓜！”

我突然想起周星驰和张柏芝在《喜剧之王》里的对白。

“我养你啊！”

“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，傻瓜！”